第338章 深浅-《婚爱迷途》
第(2/3)页
“广东新会?”我问,“那是个好地方啊!”
那个自称叫钟灵的女人羞赦一笑,“也谈不上。人离乡贱,可是呢,土生土长又容易嫌弃自己的出生地。我听康生说您信佛,您知道每个人的福报跟每个人的际遇是可以匹配得上的。如果我生在新会,一定是因为我只配生在新会。”
她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我倒有点儿肃然起敬
。
“噢?钟小姐似乎对这些也有研究?”
她又虚弱的笑笑,“哪里话来?您这么说又客气了。人啊,要是没经历点儿三灾五难,不觉得命运对自个儿不公,不一回又一回的失望,就不会生出这些感慨来。有感慨的人都是因为曾经受过命运的耳光。”
“噢?”
这女人到底还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命运的耳光,谁没捱过呢?可只有真正疼过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普通的人大不了抱怨几句罢了。普通人看到别人失败总要踩两脚,从不吝啬鄙夷;看到别人成功又从不会吝啬嫉妒总要酸几句:有什么了不起呀!再不然,他能成功还不是运气好?再不然,生在好家庭或是找了个好靠山罢了。其实每个后来站得笔直的人,谁从前不曾无数次让命运干趴下,然后再一次又一次爬起来?那些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的人才能像胡杨一样站得笔直。因为终于懂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并没什么卵用。
什么叫普通人呢?无外乎看客罢了。看客一辈子都在看别人成功或者失败,起起落落,然后热衷评论。一生过得都像个坐在电视机前看肥皂剧的家庭主妇-----笑或者哭,都因为别人的故事。从来没活过自己,更没做过自己。
那么牛逼的人又什么样呢?真牛逼的人扔在茫茫人海你一定看不出,因为他们甘愿做一个平凡人,也心知自己这一生无论怎样成功都不过一个平凡人。人能知道自己平凡就是不平凡。
我端起杯来喝了一口水,再抬起头来看她,眼神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戒备。也是,能够让康生推心置覆的人本就不多,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高天成站起来,说“你们聊,晚上吃了饭再走。”然后吩咐刀条脸准备饭菜。
钟灵答应得倒爽快,没有多余的客套。
嗯,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虚伪,人很爽快,也是加分项。
刀条脸迟疑开口。
“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和梅少爷回家就开饭了。”
这不是暗示,简直是明示。现在刀条脸愈发过份,尤其这种时候,这不是替我们在撵客人吗?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去再做几道小菜。”我吩咐道。
刀条脸不情愿的领命转身。
客厅再一次陷入沉寂,到现在为止,她对自己跟康生的渊源三缄其口。是不想说么?或者,我心里一动,人前不好开口?她需要一个相对隐秘的场所?
“带你参观我的家吧。”我说。
她站起来,朝我投过来感激的一瞥。我在前,她走在我身边,我能闻得见她身上淡淡烟草味道。抽烟的女人都是寂寞的,女人的寂寞都是男人给的。那男人-----不会是康生吧?!
我脚下生
疑,竟然有些不敢朝前迈步。可是,怕什么呢?门在我们面前轻声洞开,门轴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像个沉默的仆人。只有死物才能守得住秘密。每一扇门都负责吞没整个房间里的悲辛苦乐,它们无声注视,像真正睿智的老人。像----没有舌头与牙齿的老人。
他们只负责倾听、凝视、思考、消化、或者,再一次遗忘。
那木门又在我们身后无声闭合,我们主卧往里走有一个小小的封闭室内阳台,阳台上两张木椅,一张木桌。上面有壶白开水。两个女人坐过去,我拿起那盏透明的水壶,钟灵却接了过去。
“应该我来!”她说。“我比你小,您即使不算长辈,也算前辈。这是我应该有的家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