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城春草木深-《贵女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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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箭簇对着江面,伏将军当即就慌了神,”青鸢手舞足蹈就跟亲眼见着似的,“王爷的意思是由他退回江岸便既往不咎,只是将来,但凡榆阳侯相关兵马踏出半步,杀无赦。”
陆以蘅稍有安心的穿了口气,榆阳侯毕竟是杨皇后的父亲,新帝可以死但杨素嫦不能,他们杨家曾有恩有义于大晏朝,凤明邪担不得枉杀老臣的罪,那个老头子可不是什么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家伙,只要担保他荣华富贵安稳上几年,再慢慢削取兵权也不迟。
“想这一朝堂堂天子,销声匿迹如云烟竟也无人敢问敢言。”陆以蘅仰头感慨,一国之主也轻易成为别人刀俎下的鱼肉,命丧黄泉之后无人问津。
“太医院的人留在内廷三天三夜这才对外宣称了夜宴当晚陛下因与凤小王爷起了争执动了怒而情绪激愤死于心郁梗塞,那是文武百官都见到的。”青鸢将谎话当成真相来道,就好似当年北戎老可汗死在武怀门尸骨无存,天下众生却只言他药石无救。
新帝驾崩的那夜,兵马如雷轰动全城,除此之外,百姓一无所知。
朝廷的混乱渐渐有条不紊,偶尔老臣子们翻着折子交换着眼色。
凤小王爷是不是个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
每个人皆摇头点头却不言语。
凤明邪的侄子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为兄长复仇有理,若说卑鄙无耻,哪一个是上的了台面者,更何况,男人手中捏着圣武德皇帝的遗诏,他有权有兵做这“大逆不道”还能给自己添一个清君侧斩奸佞的名声。
他何处不是?
无。
对于整个大晏朝来说,究竟得到了什么损失了什么?北戎的小鹰师死在盛京,赫图吉雅趁势收拾国土内残余两营旧忠者,忙着培植自己的心腹无暇顾忌边疆战乱,或许也算因祸得福。
可是陆以蘅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凤明邪拍拍屁*股将盛京城和重伤卧榻的她丢下,带着数万人马大江南北的奔波,她却只能从几个小丫鬟听来的风言风语中来判定他的安危。
天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快马加鞭,奔出盛京护他安危。
夏日炎炎草木深。
关山万里月芳菲。
从慎絮到汲磊,过西南入陕宁,压根来不及喘一口气,三川五江颠来倒去,大概刺客才能感叹大晏朝的社稷宏图江山万里,凤明邪携着三千营与怀容将原本靖良营裁撤兵马收编后就一一路风驰电掣。
百姓之疑并不可怕,但若叫有心之人利用造成内忧祸乱便是国之大灾。
凤明邪早知进京擒王不会在转瞬之间结束却也无料,这一平乱,便是三月之久。
风尘仆仆千军万马重回盛京,猎猎旌旗在月色下如同柄柄七尺长锋,叫人胆战心惊。
马车檐角落出细微玉铃声,有些浅淡的与这威风凛凛黑甲卫队不符的旖旎花香缓缓侵袭。
早已接到讯报出城十里相迎的江维航下马恭迎,凤小王爷踏下马车,月色清辉在他五彩雀羽落下流光蹁跹,叫江大人都不免心头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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