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的可真快-《贵女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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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阳光、绿叶、花枝,看不到儿女们的模样。
好像早有了这等待的准备,张怜比任何人都冷静。
她面朝向房门口重重喘了口气搀着身边人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掸去尘土,将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这才接过花奴递上来的拐杖蹒跚而行,好似再折磨的病痛都到此为止,她跨出了房门,便还是一如既往的魏国公夫人。
母亲的异常镇定叫陆婉瑜心疼不已,年长者很清楚如今国公府面临的畏惧和打击,双目失明对于陆家而言,无意是雪上加霜,她不能亦不敢表露出半点的心虚和慌张,陆婉瑜亦步亦趋的跟在张怜身旁生怕她有半寸的磕磕绊绊。
花奴掐着嗓子尖细的咳了两声,陆以蘅这才想起小丫鬟从醒来至今还未开口说话:“花奴?”她察觉小婢女的刻意掩饰和闪躲眼神。
花奴微微垂下眼帘,指指自己的嗓子张口“咿咿呀呀”落出碎音,她下水冻得厉害又吹了一夜冷风,嗓子彻底的哑了,稍用力开口就疼得打颤。
陆以蘅蹙眉恨不得揪着她的小耳朵,就知道不能由着这丫头去,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花奴的额头,竟带着烫热,恐怕是受凉过渡,陆以蘅嘱托着她回房休憩,自己忙不迭奔进厨房,陆仲嗣的案子还没有结果定论,她甚至还没有一星半点的时间去好好整理出头绪,魏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将汤药上炉。
灶烟呛得眼睛生疼,油盐酱醋总让陆以蘅一筹莫展,不光母亲病重的陈药还要为花奴煎上退热药剂,这儿火、那儿水,还有一家人的饭菜,瓶瓶罐罐、酸甜苦辣,陆以蘅手忙脚乱你扭头瞧见灶上一角正搁着云片桃花糕,她想也没想摘了一片就送进口中,一回头,瞧见陆婉瑜站在厨房门口。
“三姐。”
陆婉瑜有些无措的搅了搅手指:“花奴正在陪母亲,看起来……”她指着陆以蘅手里揣着的碗筷,“你更需要我的帮助。”陆婉瑜强打起精神苦笑了下,瞧瞧自个儿这小妹,明明心思灵巧慧敏,舞刀弄枪无所不能,偏偏对着厨房里的东西束手无策,魏国公府从上到下所有的重担责任都堆砌在了她的肩头,从偏隅回来的姑娘显而易见削瘦许多,而她们对陆以蘅的嘘寒问暖少之又少,她是否身受重伤、是否生死难抉,远在莫何顺宁见过的尸骨,尝过的血腥一厘一毫都未曾带回盛京。
陆仲嗣受陷入狱,魏国公府饱受牵连,她的牺牲被人轻贱一文不值。
那姑娘荆钗布裙似有着当初的山花烂漫,她明明可以银鞍白马、披荆斩棘,可如今却被困于魏国公府这样一座小小的城池里。
“阿蘅,你恨大哥吗?”陆婉瑜细弱轻问。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阿蘅就像一只站在枝头振翅欲飞便能海阔天高的鸟儿,可惜,她纤细的腕上被拷了枷锁。
陆以蘅一愣,抬眼就能看到那温柔女子的眼底噙满了泪水和歉疚,她心头一跳,微软泛酸,紧紧握住了陆婉瑜的手摇摇头:“三姐,不是陆家人的罪,陆家,绝不担。”他们不应该成为被人拿捏践踏的蝼蚁,十年前已经毁于一旦,如今他们想要故伎重施,踏平自己青云路上所谓的障碍,陆以蘅绝对低头求饶。
绝不。
陆婉瑜轻噎口气,眼泪啪嗒落在手背,滚烫滚烫,这支离破碎的家宅却让血脉更加的拧在一起。
怨天尤人没有用,自怜自爱更无帮助,她要紧牙关,天色不见明朗,午后更似暗沉阴郁,入了冬的盛京城仿佛正在等候一场风雪交加。
“三姐,他们来了。”陆以蘅突得顿下手中的盘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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