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行山中事-《贵女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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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廉的后槽牙磨得直响,他来来回回踱着脚像热锅上的蚂蚁,所以——这卓远从来选择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独善其身者?

    “若惧流言蜚语,岂是为国为民为官之道!”他怒喝,邱廉曾多年在任安*门下听取教诲,深谙大道是非。

    “为官之道?在偏隅地区做官,没有忠孝节悌义。”卓老头子抿了抿唇角,“有句话叫做‘养匪自重’你们把贼人杀个干净,那还要两省那么多的官员、兵营、王侯将相做什么。”一旦吏治清明,朝廷就不会拨款、不会救助,随之而来苛捐杂税都要一统上奏,那还怎么捞银子?

    别说两省巴不得贼患不除,周遭连带的省衙怕都不会施予援手,也就这几个热血澎湃的家伙,冲着骨子里的义愤填膺,非要叫上天知道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还不够格。

    不够。

    苏一粥看着卓越了然已不做反抗的神色突得冷笑,笑声里终是落下了深秋的苍凉萧瑟,他缓缓往后踉跄,身形多了颓然无奈:“所以呢,低眉顺首、同流合污?”这世道,在莫何顺宁,没有因果。

    卓远想了想,他突然抬手指着那四方大牢中唯一的木窗:“小将军,您瞧瞧外头。”

    外头。

    深秋入夜,萧索又寒凉,除了月光一缕缕如同鬼魅的缩影,连半寸火光的温暖也汲取不到,好像四方天地之下,所有的热情都被碾了个粉碎,什么剿匪、什么报仇、什么道义,出征前的热血昂*扬、慷慨陈词到了如今垂首四顾,竟无一人相伴。

    死的死,伤的伤,困兽之斗、身陷囹圄。

    怅然骤升令苏一粥顿失所有的力气和妄想,他红着眼睛扭过头去却已不见了卓远的身影,牢房里,唯独自己和邱廉短促的呼吸,好像——垂死挣扎。

    “糟老头子——你给小爷回来!”

    虎落平阳被犬欺,嘶哑怒喝传遍了整个乐逾府衙。

    这几番周转下来度日如年,可想而知在雾鸣峰下,粮草不足又无药品相助,被围困城寨中的兵卒个个皆是九死一生。

    深秋夜凛,露水都带着刺骨冰寒。

    雾鸣峰上一片寂寂。

    自打那日周叶带着黑火药和几十人小队破出重围后,贼人们的确是退了数里,可一入夜远远望去,那如星火闪烁的篝营就如同一条封锁线,自东往西将整个城寨牢牢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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